2007年4月14日星期六

复旦大学已故教授刘季高赠予还珠楼主的两首诗

赠还珠楼主李寿民


韩潮苏海安足论,李侯意境隘乾坤。
构景只疑造化力,设想突入众妙门。
龙蛇虎豹时出没,风雨云雷恣吐吞。
日草万言不加点,人间又见谪仙人。



再赠


早爱清虚谈,晚悟寂灭道。
太白是前身,饿虎型何肖。
紫府窥秘书,遂发人天奥。
花雨落行间,彩笔霄汉耀。
(以下缺)



附一篇教授学生悼念他的文章,以稍知他的情况



师恩难忘长相忆
日期:2007-03-03 作者:康萍 来源:新民晚报

春节正是家人团圆、喜庆欢聚的时节,而我们敬仰的刘季高先生却在正月初三驾鹤西去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他钟情的古代文学,离开了热爱他的学生。虽说先生因病昏迷已有时日,但噩耗传来,还是令人万分悲痛,难以承受。


拜识先生是在1986年,当时我考取了先生的唐宋文学研究生。一个初夏的下午,我来到了先生那间红木雕花家具、一壁放满二十四史木盒版、散发着淡淡古韵的斗室。那年先生已七十六岁高龄,但精神矍铄,思路明晰。他招收的虽然是唐宋文学研究生,但他的治学却文学史通代皆精,擅于融会文史,研究不为人注意的课题。他的专著《东汉三国时期的谈论》(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),发掘出沉埋1700余年的“谈论”,论证了“谈论”的存在及其发生、发展的原因,议论深刻,对思想史、文学史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。《鸿都门学在中古文艺发展的过程》(文汇报1962年4月)一文,则对文学史上语焉不详的鸿都门学作了专论,论述了当时文人地位的变迁、文学作品的地位。先生对桐城派的研究潜心笃志,尤见深博,所编校的《方苞文集》,标点的《方苞集》《惜抱轩文集》,皆功力深厚,足为后学津梁。他的论文集《斗室文史杂著》研究范围上起《诗经》,下及清代的全祖望、方苞,观点精到,启人遐远。先生善诗,长于书法,《斗室诗集》收有他和钱钟书、蒋天枢、赵景深及陈尚君、骆玉明诸先生的唱酬之作,或感怀史事,或抒发情怀,洞微探幽,真诚感人。


先生很早便在上海震旦文理女子学院、大同大学文学院、安徽大学中文系任教,之后在复旦大学中文系任教授和研究生导师,履历丰富,学识渊博,但为人低调,从不汲汲于名利,不轻臧否人物,扎扎实实做学问,认认真真教书,我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学问深、人品高的导师。我当时家住先生家的斜对面,时时前去请益。记得研究生复试前,我曾请教怎样抓重点,他只是让我熟读《古文观止》,要我重视基础,打好功底。他给我们上课重点突出,杜诗、李商隐诗、苏词皆着重讲授,但《尚书》、《老子》《论语》《孟子》《资治通鉴》等无不涉及,引导学生于文史哲融通之中去研究唐宋文学。先生对学生要求很严,每隔两周必召学生到他的斗室上课,每隔一阶段必令学生交学习心得。但他对学生又是宽容的,一位学生用当时新的研究方法写毕业论文,先生的治学方法还是比较传统的,但并没有按自己的喜好让学生修改论文,而是积极予以认可。


先生不仅是位良师,还是一位爱学生如子的长者,三年的研究生生活,先生不仅传授给了我们学问和治学方法,也教会了我们做人行事。我还清楚地记得,第一堂课先生讲的是《易经》的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,后来又重点讲了孟子的“仁者爱人”。之后,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、生活,我都会想起先生的教诲,以此鞭策自己。工作后,我有段时期身体不好,先生就告诉我他年轻时的健身方法,并特别关照他做医生的大女儿为我找好医生看病。我结婚时,先生怪我为何不预先告诉他,不然他要写诗送我,但后来先生还是用毛笔写了一首诗,送到我的手上。我对先生也特别依恋,每逢年节必备礼到先生宅上请安,如是几近二十年。遗憾的是,前年我去看望先生,先生正在住院,及去年年底再去探院,先生竟已昏迷,遂至未克重聆恩师教诲,令我痛悔不已。


刘先生,让我再一次呼唤您,您的学生会永久想念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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